也不知是许衍来了,还是白天没休息好,这晚谈羽早早就睡了。“昏迷”前他还要操心许衍今晚歇哪儿,心力实在跟不上,犯着困、点着脑袋,忽地就睡了过去。
突然坠入深度睡眠反倒是件不太踏实的事,对成年人来说,丧失对自己的全盘控制有点慌。谈羽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从沉睡到彻底清醒几乎就是一秒间的事。
病房里静悄悄的,谈羽只能捉到点从上方飘进来的绿光,他还思考了一下,应该是楼道上边挂着的应急灯。除了那点绿光外,就只有看不见光的黑。
黑暗和沉寂放大了一切微小的痕迹,他动了下手,不算精准地摸到了许衍头顶。突然的动作把倚在床边的人吓了一跳,他没管,手往下一捋,果然摸到了一手湿——许衍在哭。
“怎么醒了?”许衍往后躲了躲,抬起袖子擦了把脸,“吓我一跳。”
“可能是感觉到你在哭了。”
谈羽有些难受,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哦……”许衍反倒笑了一下,鼻音很重,显然哭了有一会儿了,“我就是、就是……”
他组织不出语言,笑里还有没褪去的眼泪:“我好难受,我……还说要心疼你,可是那么久了,从我还在布市的时候你就看不见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你那位朋友跟我讲,我真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像是受不了、忍不住一样,许衍声音颤着呼了一口气,他把脸埋在谈羽掌心,眼泪像自来水一样往外淌:“我都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问你还好吗?可这怎么能算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