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做生意和处世之道,我和你比肯定年轻。但我信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在码头待了这么多年,看着李家的工人变老,他们经常会提起你和父亲,因为只有你和父亲会把他们当做人,会关心他们的生老病死,他们相信的不只是大夫人能为李家做什么,更是因为相信你能让他们活得更好。李碌算什么,他不配。”
“慷,”黎曙的神情严肃起来,“我们都不是圣人,乱世中没有什么处世之道,如果有,那一定就是活着。要做好分内的事,容不下那么多悲天悯人。对码头工人来说谁来管理李家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吃到饭活下去。我听说你在码头帮了许多穷人,我承认在这一点上,碌不如你心细。”
李慷笑笑:“他可不这么想。”
二人正说着,一个小厮跑来说道:“慷少爷,接亲队伍马上就到了,牧小姐叫您快点过去。”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李慷应道,又和黎曙说:“姐,你知道,李家的命脉一大半在码头,我在码头……”
“慷!”黎曙打断了李慷的话,“你姓李,先是李氏的子孙,其次才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要舍本逐末。”
黎曙语气依旧很平静,但话语和眼神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好。”李慷犹豫地垂了垂眼,“如果有需要我的话,去码头就行。”
“我会的。”黎曙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慷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快步走去正堂了。
第10章
李宅外面的路两边站了许多人,挂了几串红鞭pào噼里啪啦地响。
李碌下了车,将穿白婚纱的吴默涵迎下来。吴默涵挽着李碌,沿着红毯慢慢走进正堂。
应吴默涵的要求,正堂大院里摆了许多长条椅,稀稀散散地坐了些宾客,更多的人因为坐不惯或者看着别扭站在了旁边。红毯尽头站了一位黑袍牧师,但后面不是十字架或是什么教堂应该有的东西,而是一个巨大的“福”字。正堂里的样子看着有些四六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