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谊沉是在傍晚的时候开门进来。我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他把屋子里的灯打开。白光刺在眼皮上,我皱眉,睁开眼睛,霎时有点恍惚,听见他的声音,一时也没有反应,头脑里都是刚才作梦残留的影子,一条一条的,无数的七彩的荧光。
我扶着脑袋,坐了起来,这才听清楚他说什么。
“这样睡在客厅里会感冒。”
我放下手,朝檀谊沉看去,他正把落地窗帘拉起来。我怔了怔,叫了他一声:“谊沉。”
檀谊沉掉过身来,他看着我,不言不语。
我顿了一顿,清清喉咙:“我,我打过电话给你,还有讯息,唔,你没有回复,我不确定你有没有看见。”
檀谊沉从玻璃门前走开,他道:“看见了。”
我站起来,两眼睁睁地看着他,听见他又道:“山上讯号不好,下山才看见。”
今天那病例讨论会的地点在半山上的一所大学里,他告诉过我,现在才记得了。我微松口气,道:“那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打的电话?”
檀谊沉放下手里的公文包,脱起了大衣。他口吻平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大家一块坐一部车,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