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吗?花围着你,我看不见……”

饶是陆海名这么脸皮厚的,一时间也听得耳朵发烫。他笑,笑得眉目舒展,chūn风得意:“那么我在先生眼前,你多看一看我呀!”

天马行空的西洋天使,掌管罗曼司的丘比特,他的箭镞没进陆海名的胸膛里。

丘比特这小孩儿顽皮,光个屁股,在陆海名身边咯咯地笑:听一听,他多可爱?去呀,去抱住他,去吻他,去爱他呀!良辰苦短,几多难得?

陆海名很听这小孩儿劝。他不晓得动了什么心思,只握住严在芳的腰际,趁着浑身的血液未平,略略地抬他起来。

严在芳随着他的力气,不由得踮起了脚,慌乱地:“海名,海名啊!你做什么?”

先生的眼镜滑在鼻梁上,他的双臂抵在陆海名的胸膛,脖子不由得贴近了陆海名的脸颊。仿佛穿了高跟的姑娘小姐,要故意地跌进爱人的怀里。

“严先生,”陆海名的声音越过花瓣露水,贴近严在芳的耳朵:“要是不好意思,就用花遮一遮吧。”

是要遮一遮的。

毕竟他的学生在礼堂的阶下,将他搂起来,仰起脖子,吻他。

这学生显然是没有吻过别人的,他不晓得唇齿应当如何jiāo错,也不晓得舌尖需要如何缠绵。他的吻赤忱而粗糙,仿佛只是柔软肌肤的亲昵,就足以让他快乐——只要是严在芳。

严在芳的左手把握着花束。他不推开陆海名,只是悄悄地握紧了花朵。

不大不小的一捧,足够遮住他两人的侧脸,是月夜下一小片的伊甸。

他的手臂向下,扶住陆海名的脖颈,他原本还作端着,半推半就的,这时候也不由得起了旖旎心思。对着这样一个陆海名,他怎么能不起心思呢?即便是这样冒着傻气,他也想要去回吻。陆海名脱开一众女学生,追着他到礼堂外头来,如此细微的一件事,竟也令他生出些罕见的、恃宠而骄的心情来。

仿佛与陆海名相处,总会生出这些罕见的心思。

他抵住陆海名的嘴唇,只希愿这把花束慷慨,替我两人行些小小善事,盛开得再久一些、再久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