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撑下去的唯一的信念便只剩下,我不会永远这样狼狈。
快要十年的时间里,李柬从一个屡屡出错的愣头青,终于闯成了说句话能顶点用的小头头,从老乡手里接管了海绵厂,有了自己的产业。
只是偶尔反思自己的做派,觉得活得实在屈辱,他想,老子都恨不能给信用社主任擦皮鞋了,贷款总该能办下来吧?
后来,在他凑够牧马人首付的那天,久不归乡的李柬终于买了车票,去给父亲扫墓,他拍着冰凉灰暗的墓碑,喃喃自语,“爹,你以前说这车才是男人的玩具,对吧?你那么爱干净,肯定喜欢白色的,对吧?你在这儿躺着,嫌冷就给我托梦,往后我总有办法给你换,你信我的,对吧?”
墓园虫鸣鸟叫并不寂静,却独独没有人给他回应。
十年之后,李柬迟到的泪水打湿了碑文,哭的直不起腰。
只是这些都没人看见。
再后来,李柬开着崭新的牧马人衣锦还乡,他接了久不见面显得都有些陌生的母亲,搬到千里之外的,斯剑家的对门。
两人的相遇便从那时开始,一只大手说一不二,拨转命运的轮盘让两人劈面相逢撞在一起。
这些都是斯剑看不到的,他只皱着眉摇头,用自己仅知的事情来回答和推断,他说,“我不懂。可我知道你已经足够努力了,任你一个人再怎么拼命,也抵不过一个家族几代累积的力量,这没办法。是他们没有涵养,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