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然还是感觉有些难受,有点儿感冒,喉咙又肿又疼。微微张嘴,发出几个沙哑短促的音节,索性放弃了挣扎,披着一身熟透了的夜色去倒水。夏季的燥热是干涸的源头,齐昭然一杯水下肚,至少嗓子的干涩好多了。
齐昭然端着一只透明朴素的玻璃杯,如琼浆甘露般啜饮凉开水,一面垂下头去,编辑一条删删改改的短信,宽大的领口露出诱人的锁骨与大片白得透明的皮肤,手指颀长,骨节分明。
“你现在在哪?”
关律过了几分钟回他:
“回来的路上,怎么还没睡?”
“刚醒。”
“再睡会儿吧,天还没亮。”
齐昭然没回他,是因为自己还是有点儿饿,昨天一整天只吃了两碗粥,这会儿打算下楼走不远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儿东西吃,还不打算睡。
齐昭然就穿着睡得皱皱巴巴的黑色短袖和校服长裤,趿着松散着鞋带的板鞋,拿了串钥匙,装了十块钱零钱就下了楼。
天空黑成浓稠的黑紫色固态,空气有些黏热,风很细很小,街边只有几豆如烛火昏黄的路灯,城市的灯都睡了,便利店只剩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生在值夜班,百无聊赖地坐在结账处低头刷手机,旁边的关东煮蒸腾出热腾腾的香气。
齐昭然在冷粥与关东煮和泡面之间思索片刻,一眼不发地盛了两串鱼丸拿了一盒泡面去结账,小个子男生指了指旁边的热水壶示意有现成的热水可以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