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条领带拿起来,自己给自己蒙上眼睛,又自己给自己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奥河:“我是什么样子?”
熟悉得不能更熟悉,哪怕隔着朦朦胧胧的红,隔着布,哪怕闭上眼,金钦说:“蓝眼睛。”
“现在可不是蓝眼睛。”
“重要的只有蓝眼睛。”
宿舍里没开灯,外边有人敲门,说金钦落了东西。
奥河站在原地没动,轻声问金钦:“是我的主骨骼吗?”
“反正我的任何事都瞒不过你。”
“为什么……蓝眼睛那么重要?”
像是无法忍受一样,金钦把手指搭在了脑后的结上。
总是听不到答案,奥河说了声“别动”。他开了门,把自己的主骨骼接了回来,扶着主骨骼看浑身上下赤裸,只在眼睛处缠了一条红色领带的金钦:“你帮帮我吧,我现在好像没那么需要你,但很需要主骨骼。”
这个时候,这个时候,金钦开口了,说了一句话。
“因为蓝眼睛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样子。”
金钦抬着手,手腕的紫色血管被空气中极少的冷气刺激凸起,被白皙的皮肤衬得有些可怖。他摸着奥河的耳朵,帮他与主骨骼进行适配。
顺理成章的,当奥河的蓝眼睛重新亮起时,他们在黑暗中接吻。
宿舍的床太窄,金钦往后一倒,后脑勺就被墙接住,他只得空出一只手撑着床面,再去够奥河的唇。
奥河不管他,他单腿****,不肯再往前一点,垂着眼看金钦。
他们同样赤裸,但赤裸对此刻的两人来说好像有不同的意味。
赤裸对金钦来说是冷。
对奥河来说是坦诚。
他们各取所需。
金钦抱着奥河,身体冷得像一块冰,是夏天最舒服的东西。
奥河不说话,说得再清楚一些,是烦躁地沉默。他看金钦,用蓝眼睛,他对金钦说:“你知道吗?我好像生来就是该走九十九步的那个人,搞得好像走不到百步是我懒惰、是我想不开、是我无法动,最终好像是我不愿意走出那个第一百步。”
“可我现在想明白了,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和我一样,但他是只能走一步的人。只能走一步,所以他要谨慎,他不能走错,他也没办法回头,他走了无数步,却始终不敢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