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之后我不肯再和他穿一样的衣服、留一样的发型、用一样的东西。
我开始要求个性。
但我当时不知道这个词,大人们也只以为我在无赖撒娇,没人理会我的烦恼。
“哥你不喜欢我吗?”
靳聿祯也不傻,那时就很会示弱,尤其是对我。
于是因为亲情(可能),我没有再坚持自己的主张,却从此在心里更加觉得我们不一样。
换个说法,我大概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些厌恶靳聿祯了。
但他对付我真的很有办法,不愧是我的弟弟。
他开始竭尽全力地在我面前展露出更易于被我接受的一面——这是我高二时才知道的事。
我的弟弟。
他能轻易看穿我的伪装,知道我用友情作幌子;能很快发现我怀有的秘密,知道我实际在用怎样的目光去看待某个男生。
他全知道。
那是因为他和我一样。
只不过他所怀抱的感情所投射的对象全是我。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
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事实,而是我发现我正在真人演出一幕最最无聊的狗血剧——我挑小说时最不屑于看的那种。
这可太讽刺了。
早知道应该多看点取取经,将恶俗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后悔啊。
高二那一年。
我第一次不甘于暗恋,而想要放手去追求,结果我发现鱼找鱼虾找虾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
当时全年级能有几个同|性|恋?我们居然完美地画了个单箭头三角。
我喜欢A,A喜欢我弟弟,我弟弟却喜欢我。
从某种角度来看,我似乎还是个赢家。
但我分明因此一无所有。
我渴望有人与我相识相知相爱,互相珍惜,但我从未想过要靠乱L来实现这些境遇。
是谁说的双生子有心灵感应?
他怎么在这个问题上和我完全对不上脑电波?
话说开之后靳聿祯开始肆无忌惮。
每天晚上防备他钻进被窝动手动脚就让我疲惫不堪。
我申请调换寝室。
可我当时的班主任劝说道:“兄弟俩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谈?”
哎,原本我也以为是这样。
但那昏了头的家伙声称除了恋爱他什么都不想和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