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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金山,从来没欺负过他,一次都没有。

卢凉看着手串,拿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年少时的陆银山总讽刺他,没爹没娘,纸短情长,他的唯一一封家书,被陆银山撕了个粉碎,当着他的面,扔进了荷花池里。

他像个狮子似的暴怒,按着陆银山在地上揍,两个人打的狠了,把老太太都招来了。知道了原委,从来惯着陆银山的老太太,把儿子打的站不起来。

卢凉站在旁边,鼻涕眼泪的抹了一大把,他衣服上都是灰,也没人拍打,婆子们都心疼二爷,围着劝老太太快停手。

“卢凉。”陆金山站在他身前,看着他,一双手,干干净净的,拍去他身上的灰。

那时的卢凉恨极了,他没领大爷的好意,一把打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二爷叫人抬着,回了屋子,一整夜,家里都是他的嚎叫。

他路过他的门前,啐了一口,骂到,疼死你个狗 玩 意 儿。

年纪小,心性高。卢凉背着他的小包袱,要走。他路过荷花池,看着那些摇曳的荷花,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下来了。

他的家书,他娘不识字,跟着先生学了半年,才写给他的。

起初只有几滴,后来就越来越凶,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没有人管他,没有娘,来保护他,他被人打了,也没人帮他,他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像个野鬼。

“卢凉!”有人叫他。

哭的直打嗝的小孩儿吓了一跳,他看过去。

一个黑漆漆的脑袋,露在栏杆那。一口白牙,冲他笑着。

是陆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