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时有人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扯下来,安迪狠狠跌在了地上,等他被拎着爬起来,他从头罩的缝隙看见了一些黄草和矮灌木。
“睡得好吗,安迪?”他听见乔恩的声音。
“不错。”他转头向那位置,微笑,“如果有枕头就更好了。”
他听见卫兵朝他笑,于是他也笑得更大声,然后乔恩的拳头落在他的胃上,他差点直接吐出来。
“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乔恩的声音带着怜悯。
*
他们把他带到屋里,那里面有一张长条型的沙发,还有一张桌子,安迪的头罩被掀开时他看见地上放着一碗豆子,没有其他人,只有乔恩和两个警卫。
“吃吧。”乔恩扬扬下巴。
安迪没有犹豫,他跪下身子,低头吃起碗里的东西。他双手仍背在后面,因此他不得不用膝盖承受更多的体重。
他吃的很卖力,几乎把脸埋在碗里,一些豆子粘在他的下巴和衣服上,乔恩看着他微笑,走到沙发上坐下。
“你想回家吗,安迪?”
“是的。”他把头从碗里抬了起来。
乔恩走到他身边,靴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他低下头,抚弄了一下安迪的脑袋,金发在他手指间绕了两圈。
房门发出一点响声,一个人被推进来,他抬起头,那是鲍勃。他半张脸都是血,跟安迪一样,膝盖处是两个血淋淋的大洞。他的衣服像纸片一样轻飘飘地挂在他身上,安迪想,胖子鲍勃现在变成了瘦子鲍勃。
“嘿。”鲍勃哑着嗓子,给他一个微笑。
击碎一个秘密并不简单,那道理就像击碎一个蛋壳。被敲碎的并不仅仅是秘密,而是一个人所有的防御机制。
性是一方面,疼痛是一方面,给与疼痛和羞辱,控制剂量与时间。最终这些东西都会像毒品一样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即使流干了鲜血也依然会讨要。
“你说谎,他身上就多个弹孔。”乔恩指了指鲍勃。
“操你的。”鲍勃啐了口唾沫。
那台测谎仪更像是电椅改制成的,安迪觉得仍有电流跑过他的脑子,他抓着木质椅子的扶手,摸到那上面的凹槽满绝望的抓痕。他看着鲍勃,那可怜的家伙扭曲着双腿,看起来已经彻底残废了。
“你是安迪·麦克尼斯。”乔恩问。
“是。”
仪器指向绿灯。
“你是英国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