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暖气激得他打了个寒战。

霍狄也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整理着银袖口。

他的衬衫皱了,一看就是剧烈运动后的痕迹。

岑越珉起嘴角,霍狄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我走了。”

霍狄说。

岑越看着地面,应道:“嗯。”

他想问,这么晚了,不留下来吗?但句子在舌尖上转了两圈,没说出口。

霍狄走后,岑越洗手。

他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忍住,便要去抽这根烟——是不是闻起来烟味太重,所以霍狄不愿意久留?于是干脆洗了一个澡。

万幸屋子里还有没拆封过的牙刷,洗浴用品也相当齐全。

全身都清理干净之后,后穴深处还残留着一点异样。

也许是被操得太狠了,或者精水灌太深,弄不出来。

他裹着毛巾出来,擦干身体。

空荡荡的床上没有一点人气。

岑越钻进被子里,把怀表放在床边。

虽然很难看,他还是勉强笑了笑:“晚安 ,霍狄。”

当晚没睡好,一夜翻来覆去。

再加上之前吹了冷风,岑越开始迷迷糊糊地发烧。

早上起来,体温下去了一点,可是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格外憔悴,眼睑下一片暗色。

他给霍狄发了条消息:“我今天不去看芩芩。”

过了一会儿,霍狄回复:“嗯。”

岑越用手背贴着前额,自嘲似的笑了,心想,霍狄肯定希望他不去。

人不能得寸进尺,他索取一点,就得让霍狄清静几天。

做事情都是要有度的,逼迫太紧,就可能会失衡。

岑越向霍狄要钱,要住处,要事业上的助力与前途。

还要陪伴,要性。

他把自己特别难受特别渴望的一部分,藏在漫天要价厚颜无耻的条件里。

这样,就显得没那么卑微。

那天晚上,霍狄目光扫过来。

岑越觉得自己几乎被一眼看透。

他咬着牙关,手心里是汗,执拗地硬撑着了好久。

霍狄嗤了一声:“我知道了。”

第二天,霍狄没有来。

厨房里冰箱内空空如也,连一粒米一滴油都找不出来。

岑越病中没有胃口,但是不吃东西,上腹部又隐隐作痛。

他叫了一份外卖,拨两口,就放下筷子。

屋子里也找不到药,昏昏沉沉转了半天,左膝也开始难受。

岑越坐在沙发上,不舒服极了,闭着眼睛挨着沙发背,休息极了一小会。

没睡着,只是眯着。

眯了一会儿,岑越想,可能做点事情会好一些。

于是他挣扎着再站起来,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城郊老破小的房子已经退了,之前借住的短租房也退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在霍狄的屋子里住久一点——至少能住到霍芩移植结束,身体恢复健康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