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轻,落在地面上几乎没有声响,踩过院心积雪的边角,绕过还未熄灭的灶台,最后停在了赵爱民家的门前。
她没有敲门,而是站定片刻,伸长了脖子贴近窗纸,倾耳去听。里面一片沉静,只听得见屋内轻微的呼吸声。赵爱民显然睡着了,屋里的灯早就熄了。
“明儿早上我就找你借这差的一块二,你要是不给……”她低声嘀咕着,眼神泛起一层狡黠,“我也得让你知道,不借我的代价,可不只是冷一夜那么简单。”
第二天清晨,院里才刚透出点亮光,赵爱民已经拎着暖壶出了门。他一夜没睡好,总觉着风里有股异样的气息,像是有人在窗外站过。可拉开门一看,地面上干净得出奇,什么脚印都没有。
他打着哈欠去水房接水,刚转身,便撞见了贾张氏。
“哟,赵师傅起得真早。”她笑得格外灿烂,连眼角的皱纹都像被抚平了似的。
赵爱民抬了抬眉,“你今天打哪儿风吹得这么勤快?”
“哪儿是风吹,我这不是天一亮就想着要去街北一趟嘛,顺道想跟你商量点小事。”
“你说。”
贾张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忽地低下头,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赵师傅,我呢,昨儿你那门板是真帮了我大忙,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想着啊,这不刚好有点手艺,想给你补补裤脚,缝缝手套啥的,换点零钱花用。”
赵爱民心里立刻绷紧了弦。他知道,这不是“换”,这是“铺路”。
“你要说补裤脚,那还差不多,我这条确实磨破了。”他顿了顿,“可你到底想说啥?”
贾张氏见他不吃那一套,眼珠一转,咳了一声:“也没啥大事,就是差一块二毛,买点木头。你放心,不白拿,我回头那旧铜锁给你,听说收废品的能给个五毛六毛,我还送你两节干电池。”
赵爱民皱眉:“你是想改后院那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