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周志高住在学校附近的招待所。
半夜被噩梦惊醒,梦里刘老师站在教学楼顶,风吹起她洗得发白的校服裙。
他走到窗边,看见对面教室亮着灯,是几个学生在整理刘老师的遗物。
一个扎马尾的小姑娘正把奖状贴满墙壁,其中一张“市级优秀班主任”的奖状,边缘被摸得发毛——那是刘老师唯一的荣誉,还是学生们联名给她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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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教师座谈会上,当周志高问起职称评审标准时,教导主任念出的条款让他心寒:“形象气质占30%,人际关系占20%,教学成果仅占40%。”
坐在角落的老教师突然站起来,掀起裤腿露出伤疤:“我去年抗洪救灾时摔断了腿,评职称时王副校长说我‘行动不便影响学校形象’!”
调查组进驻的第五天,在教育局仓库发现了惊天秘密——近五年的职称评审材料被人为篡改,刘老师的教学成果被恶意调低,而关系户的论文却是花钱找人代写的。
当周志高把证据摔在王副校长面前时,这个平时油头粉面的男人突然痛哭流涕:“是她先给我送钱的!是她自己愿意的!”
“她送的是病历本!”周志高将一叠诊断书甩在他脸上,“重度抑郁症,医生说她长期被打压才会这样!”
诊断书散落一地,其中一张缴费单上,刘老师用铅笔写着“省下汤药钱给学生买辅导书”。
处理结果公布那天,五连市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周志高站在刘老师的墓前,墓碑上刻着“人民教师刘雪梅之墓”。
家长们自发送来的白菊堆成小山,其中一束花里夹着张纸条:“刘老师,您教我们的‘出淤泥而不染’,我们记住了。”
回到教育部后,周志高立刻推动职称评审改革。
新的“师德一票否决制”和“教学成果量化系统”上线那天,他收到了全国各地教师的上万条留言。
一位乡村教师发来照片,他用树枝在地上写着“谢谢周部长”,身后是他带的留守儿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满分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