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青苔墙上爬满薜荔,德妃的贴身宫女采薇隔着铁窗递进水盂,腕间银镯轻响,惊飞了檐下的雨燕。
"皇后娘娘临终前,曾抓着奴婢的手说'香炉...香灰...”
采薇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后来奴婢才知道,娘娘怀孕时总觉得殿中檀香太浓,便换成了萧大人送来的百合香......"
萧承轩握着记录香方的折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想起王皇后的养子、年仅七岁的端王,前日在御花园玩耍时曾说"母后娘娘宫里的香味道很好闻"。
太医院掌院此时跪呈验毒结果,叩首时额头撞在青砖上:"陛下,这香中含有断续花与藏红花,长期熏闻便会导致滑胎......"
皇帝猛然按住龙椅扶手,指缝间掐出深深的血痕——原来他最在意的两个女人,都死在了同一炉毒香之下。
与此同时,陆明谦带着金吾卫闯入沈阁老的藏书楼。
在第三层暗格里,他们发现了一套完整的北疆军阵图,图上用朱砂圈出的埋伏点,竟与当年先太子叛军的行军路线完全吻合。
沈阁老扶着拐杖冷笑:"萧伯仁不过是枚棋子,先太子若想谋反,岂会没有深谙兵略之人辅佐?"
他忽然剧烈咳嗽,从袖中滑落半粒蜜丸,滚到陆明谦脚边——正是与萧伯仁书房暗格里相同的"益气丹"。
秋雨淅沥,养心殿的地砖上凝结着水珠。
萧承煦看着案头并排放着的两份密奏:一份是后宫尚药局查出的香方配伍,另一份是御史台整理的兵法批注脉络。
他的目光落在"沈阁老与莞妃之父同榜进士"的记载上时,忽然想起父亲外公曾说过,这两人当年曾在边塞共守孤城三月。
"九弟可曾想过,为何萧伯仁总能精准掐住每桩旧案的七寸?"萧承睿将热茶推到他面前,茶水中浮着几片陈皮。
"莞妃之父监守自盗的军粮,后来竟出现在先太子的募兵粮库里——这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让两案交织,好让真相永远沉在水底。"
殿外忽然传来钟鼓齐鸣,端王的太傅匆匆求见,说小皇子今日读《贞观政要》时,竟指着"房谋杜断"的典故问"为何沈爷爷的批注和先生讲的不一样"。
萧承轩正在逗弄案头的金丝雀,闻言手一抖,鸟食罐摔在地上——罐底刻着的"晋阳三十五年秋",正是先太子谋反的那年。
陆明谦冒雨冲进殿中,怀中的油纸包着新抄的沈阁老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