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钟吵醒又注射了半支神经调节剂,吕玉莹再也睡不着了,虽然挂断了秦钟的通讯,但这个事还是需要问问的。
拨通艾浩的通讯,过了一会儿才接通。
“嗯?那傻子给你说了?”
这是艾浩的第一句话,还是以往的调调,但却听得出有些心不在焉。
“嗯,我刚睡着,骂了他十分钟。”
同样与以往不同,这次吕玉莹的声音很温和,没有那么咋咋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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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该骂。”
似乎连装一下的兴致都没有了,语气平平,就像一个摆烂的死宅。
“我去你那聊聊?”
“嗯。”
挂断通讯,吕玉莹才坐了起来,用力挺胸做了个懒腰,呼出一口浊气,又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真的精神了许多。
翻身下床给乔祥发了条讯息,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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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将门关上,姬武定有些艰难地转过身,叹了口气又缓缓地从跪在地上的世子身旁走过,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没有责难已为人父二十余年的儿子,教子无方父之过,况且他还是周王。
“兕儿啊,你可还记得,先祖王季是因何而死?”姬武定说地很慢,颇有些苍老与疲累。
“兕儿自然记得!商王文丁妒我大周愈发繁茂,以虚言假语诓骗先祖出周,继而将先祖迫害!”世子猛地抬头,略有些激动地回道。
姬武定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嗯……那你说说,先祖武王又为何能伐商建周?”
世子似乎更加激动,已经直起了身子,略大声地回道:“王父,这自然是因为先祖武王英勇盖世、乃天命所归!想我大周武王振臂之时四方来助,以迅雷之势仅月余便越孟津败众军破商都斩商纣,乃是整个世界有史以来速战之典范!”
眼皮子微微颤了一下,姬武定接着世子的回答又问道:“兕儿啊,在你看来,武王伐商之所以成功的根本原因又在哪里?”
世子顿了一下,刚欲张口却又停住,皱下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重新俯下身回道:“谢王父教训!”
“唔?想通了?”姬武定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是!若无先祖王季开疆拓土,文王虚以为蛇暗中发展,再加上武王乘商纣不备而袭,自不会有我大周。虽伐商建周者为武王,但为大周打下万世基业的更是先祖文王。若先祖王季行事收敛,或于文王时便可克商建周。”世子俯着身子,语气平静地回道,“兕儿确实做得过了些,将三司与远洋皆视作无物。”
“兕儿啊,民间有句以讹传讹的话其实说得很好,‘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你说,现如今我姬家是大炮之后的人,还是在炮口跳舞的人呢?”轻轻敲着扶手,姬武定淡淡问道,“孤还记得法兰克有句古话,‘强者做他们能够做的事,弱者忍受他们必须忍受的事’。三百年前开始,姬家就已经不再是强者了,所以,要学会忍受必须忍受的,舍弃必须舍弃的。所有的一切,都要为血脉的存续服务。或许不会再有成为强者的一天,但至少,先祖不会没了祭奠。”
“是,兕儿明白了,今天就能处理完首尾。”
叩了个头,世子起身准备离开,却又被叫住。
“该拿的,一铢不能少。不该拿的,拿一半。”说完这句话,姬武定挥了挥手。
世子再作揖,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