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自己关上的门又被儿子打开再关上,姬武定紧紧闭了一下眼,从怀中摸出一个珐琅药盒,倒出一颗含在舌底,身子才放松了些。
“废物啊!”无声的话从他微张的有些因苍老而干瘪的唇中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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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中盖碗,打了个饱嗝,张高强才懒洋洋地嗤笑了一声:“真是废物!”
随着话音落地,一根拐杖精确地点在了他在桌下悄悄不断抖着的腿上。
“你们三个也差不多!”陶玉放好拐杖,扫了又在座的几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阿嫲,这不是我们废啊。您看,预言师都静默了,文婕还在心灵监狱关着,突然来这么个大的,谁反应得过来?”张高强立刻就抱着腿叫屈起来。
齐建国也跟着开始帮腔:“是啊,阿嫲。其实我们已经处理得很好了,大部分出现问题的学子都稳定了下来。只要再培训一段时间,然后做个筛查,不到半年就可以动手了。”
陶玉没有理会他俩,而是转头看向查尔斯·塔利朗德。
这个高卢老头还捧着盖碗吹气,见陶玉看向自己,不由笑了笑,放下盖碗说道:“既定的策略是一定要走下去的,我倒觉得现在才慢慢开始有了那所谓的‘百鬼昼行’的样子。相比你们,我个人认为这几千万学子必然会成为不稳定因素,还是趁早想办法放出去的好。”
“塔爷,您这话说的,这可是几千万超能者!”齐建国直接气笑了,他当然听懂了查尔斯的意思,这是想直接将这些孩子当消耗品!
“那些鬼东西所说的‘灵魂海’马上就要与现世断联,超能者大概率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出现了。这天下啊,还应该是普通人的天下才对嘛!”重新端起盖碗,又吹了吹,撇了撇茶沫子,抿上一口,查尔斯露出相当满足的神情。
这话说完,整个场面都静了下来。
良久之后,司马筱才开口说了一句:“侠以武犯禁啊!”
这话一出,齐建国立马看向陶玉接上:“阿嫲,儒以文乱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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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不语,只是微阖双眼思考着。
等得一阵,见陶玉还是没有开口,查尔斯才又说道:“如今已是捉襟见肘,缓一缓吧。”
“那就先把那些贵族老爷处理一下吧。”张高强听查尔斯这样说,眼珠子乱转,立刻也接了一句。
“不用了。”陶玉终究还是开了口,“姬武定既然对远洋下了这么大的成本,他早就做好被肃清的准备了,小杨不会不保的。再说了,王族的根不能断,别人做了取舍,就不要妄想赶尽杀绝。大树倒下,猢狲自然就散了。”
说到这,她拍了拍桌子:“就按查尔斯说的定吧,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不过之前定下的政略一定要坚定走下去,人民是我们的基本盘,如果到了我们护不住他们的时候,就要靠他们自己护自己了。”
查尔斯扬了扬眉毛,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个什么玄母,就这么让你害怕?不是说‘灵魂海’要断联了么,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怕什么?”
陶玉摆摆手:“那些奇形怪状的鬼东西,有几个听过?但这玄母却是有见史料,是殷人的先祖。”
“嗯?你的意思,‘独夫’是指的殷人?总不能是‘商纣’吧?”查尔斯一脸古怪地问道,“难道那些几千年前的殷人还有神仙?”
“或许不是神仙,但如果是获得真实生命的诡异呢?”陶玉乜了他一眼,“我们对这些诡异了解得依旧太少,即使只是万一,也总要有些筹备。让民众多一些自保的能力,让该成为英雄的人有英雄的自知,就算管理麻烦了一点,也没关系。先有当下,才有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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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与三位礼司一起走出的国会大厦,临着要分开了,四人都停住对视了一眼。
“她已经老了,心太软了。”查尔斯慢悠悠地冒了一句,随后钻进外邦司的公车。
等到查尔斯的车已经走远,三人回过头,张高强对其他两人耸耸肩,笑着也钻进了车子走了。
而齐建国与司马筱则对视了一会儿,方才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