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保坤依旧找了臭味相投的好友贺宗纬作为状师。
不过范闲在面对郭保坤状告自己的状词时,还佯做不知,装傻充愣道:“唉,这上面怎么说我打了郭保坤郭公子啊?”
“敢问郭公子人在何处啊?”
范公子,请往这看!
在贺宗纬的指认下,范闲才恍若才注意到郭保坤一样,装作懵懂道:“刚才我就纳闷,此乃何物啊?”
郭保坤的眼睛登时就圆了。
“莫非……他是个人?”
贺宗纬气愤道:“大人,郭公子被范闲打成这副模样,他居然还在冷嘲热讽!”
范闲巧舌如簧道:“我说他是个人便是在冷嘲热讽,莫非他不是个人?”
紧接着,在贺宗纬的所谓的证据指认中,范闲确实很聪明,在他的辩解下,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众所周知,昨天夜晚我和大宗师词仙以文会友,相谈甚欢,当晚便抵足而眠,哪里有时间去打郭保坤呢?”
梅执礼迟疑一下:“可有人证?”
范闲振振有词道:“词仙本人就是人证,尽可以请到京都府衙之中对峙!”
梅执礼脸色一黑,我什么人啊,一个小小的京都府尹,有什么脸敢去请大宗师?
人家不一剑把我杀了,就算是心情不错了。
当初词仙随手一弹破甲三百有余,就算是把京都府衙所有的衙役召集到一起,都不够三百之数的啊!
也就人家轻轻一弹的事。
还大宗师作证,他这尊小庙,可请不起人家那尊大佛。
“不知可还有其他人作证?”
范闲言道:“昨晚不少人都听到了花魁司理理宣读诗词,在场人都可为我作证,而且今日清晨醉仙居洒扫的小厮丫鬟,也可以证明我昨夜可是没下过醉仙居。”
范闲如此说,便是料定了梅执礼不敢去打扰孟凡。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就算是那些丫鬟小厮,既然侍奉在大宗师眼前,那也足以让梅执礼有所顾忌了。
保不准那位大宗师就对某人青眼又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招惹了大宗师,他这京都府衙就别要了。
在庆国朝堂做官嘛,总要三思而后行。
思危,思变,思退。
还要和尘同光。
梅执礼能做到这个位置,左右逢源自是不必多说。
只见梅执礼擦了擦脸颊的冷汗,为难道:“既然此事涉及大宗师,依我看就不必劳烦人家了,我相信范公子就是了。”
但就在范闲以为自己稳了的时候。
一声“太子殿下驾到”,吓得梅执礼慌忙起身,嘴唇都直打哆嗦。
贺宗纬言辞凿凿的对着郭保坤保证道:“郭公子,范闲完了!”
“拜见太子殿下!”
所有人都在下跪,唯有范闲依旧站立,只不过也行了一个礼,但头低都没低。
毕竟他对庆帝都没下跪,更何况是太子呢?
太子将梅执礼扶起。
梅执礼哆哆嗦嗦,神情恭敬谦卑,躬身行礼问道:“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审案啊!”
“不敢啊!”
“太子殿下请上座!”
但太子又岂会行那喧宾夺主、落人口实之事,自顾自的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府尹主位旁边。
随后却又像吩咐臣子般,对着梅执礼说道:“坐啊!”
“不……不,不敢!”
梅衹礼颤颤巍巍,害怕得不行,太子落座一旁,又岂有他坐主位的份啊!
太子提醒道:“梅执礼,你才是京都府尹,别乱了身份!”
梅执礼立刻听命,来到主位上,刚要坐下,就听太子突然开口道:“都起来吧!”
梅执礼下面就像是被插了一刀一样,屁股刚刚碰到座位,就噔得一下站了起来。
同时,下方跪着的贺宗纬等人也站了起来。
太子转头看着梅执礼,皱眉道:“我说他们呢,没说你,你审你的案子,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