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百草堂之绿豆

"在想什么?"王宁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绿豆解毒汤从药房出来,"是不是在想钱多多的死因?"

林婉儿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刘二狗虽然心狠手辣,但以他的脑袋,想不出这么周密的杀人计划。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在指使。"

王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有同感。孙玉国虽然嫌疑最大,但他行事一向谨慎,不会轻易留下把柄。而且,钱多多的死,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

"那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还有第三方势力在暗中操控这一切。"王宁将汤碗递给林婉儿,"这个人,很可能与我们青河镇的药材生意有关。"

林婉儿接过汤碗,轻抿一口:"你是说,其他药材商人?"

"很有可能。"王宁望向药房的方向,那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呻吟声,"青河镇虽然不大,但药材生意却十分红火。孙玉国和我斗了这么多年,一直难分胜负。现在突然冒出个钱多多,还带来了霉变的绿豆...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林婉儿放下汤碗,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我们都要尽快查出真相。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夜幕再次降临,百草堂内依旧灯火通明。王宁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账本和各种线索,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账本上的一个名字——"郑钦文"。这个名字,在账本上出现的频率极高,却从未有人见过此人真面目。

"郑钦文...你究竟是谁?"王宁喃喃自语,烛火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此时,窗外传来一阵夜枭的叫声,让这个闷热的夏夜,更添了几分诡异。

青河镇的夜色浓稠如墨,唯有百草堂的灯火在沉沉雾霭中摇曳。王宁盯着账本上“郑钦文”三个字,毛笔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出狰狞的黑斑。更夫敲过三更鼓,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

“什么人!”王宁抄起药箱里的银针冲出门,正撞见张娜举着灯笼站在井边。月光下,井台散落着青花瓷片,水面漂浮着半截带血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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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听到动静,就见一道黑影翻墙而过。”张娜声音发颤,灯笼光晕里,她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这布条,像是从钱多多衣服上扯下来的。”

王宁蹲下身,指尖摩挲着布条边缘。布料质地粗糙,还沾着几缕暗红色血迹,与钱多多遇害时的伤口形状吻合。他抬头望向墙头,瓦片上隐约可见新鲜的鞋印,尺寸比刘二狗的鞋码小了许多。

“此事透着古怪。”王宁将布条收入药箱,“若真是刘二狗所为,为何要深夜折返?”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喊声。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冲向药房。

屋内,几个中毒的孩童正在抽搐,脸色青紫如茄。王雪和张阳满头大汗地施针,药炉里的绿豆汤咕嘟作响。“哥,他们突然病情加重!”王雪的绣帕浸满了汗水,“张阳药师查验过药材,没有问题!”

张阳将银针凑近油灯,针尖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是砒霜,有人在药里下了毒!”老人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颤抖的手指指向药罐,“但这砒霜下得蹊跷,若是直接投毒,不可能只发作在这几副药里。”

林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玄铁软鞭缠绕在手腕上,银铃无声。她弯腰嗅了嗅药渣,眼神陡然锐利:“是慢性毒药,混在药材里,遇热才会发作。”她抓起一把干燥的薄荷叶,在掌心碾碎,“比如这种,来自南山的薄荷叶,叶尖泛红,正是砒霜浸泡过的痕迹。”

王宁瞳孔骤缩。南山薄荷叶,正是钱多多货栈里那批霉变绿豆的来源地。他突然想起,白日里在钱多多尸体旁,似乎也曾闻到过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气。

“有人故意栽赃。”林婉儿起身,银铃轻响惊得众人一颤,“能如此熟悉药材特性,又能潜入百草堂的,必定是行内人。”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王宁身上,“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王宁还未开口,张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洇开点点血迹。“娘子!”王宁冲过去扶住她,触手一片冰凉。张娜的脸色如白纸,额头上冷汗滚滚:“方才...我尝过药汤...”

王雪扑过来把脉,指尖微微发抖:“是砒霜,只是剂量不大。”她猛地抬头,眼中含泪,“是谁!究竟是谁要害我们!”

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二狗带着几个衙役闯了进来,灯笼上“回春堂”三个大字在夜色中格外刺眼。“王大夫,好大的胆子!”刘二狗摇晃着手中的公文,大金牙在火光中闪烁,“有人举报,百草堂用毒杀人!”

王宁将张娜交给王雪,转身面对衙役:“我百草堂问心无愧,若要搜查,请便。”他的目光扫过刘二狗腰间的玉佩——那是一块血玉,色泽暗红如凝固的血,与钱多多仓库里丢失的账册封皮上的血迹颜色极为相似。

搜查一无所获,刘二狗却不肯罢休:“王大夫,这几个孩子中毒身亡,你如何解释?”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听说王夫人也中了毒?啧啧,真是家门不幸啊。”

林婉儿突然出手,软鞭如灵蛇缠住刘二狗的脖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敢胡言,我拧断你的脖子!”

就在僵持不下时,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梆子声的,还有一阵悠扬的笛声,从镇子西头传来。笛声婉转凄凉,带着说不出的诡异,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这笛声...”张阳脸色骤变,手中药杵“当啷”落地,“二十年前,青河镇发生瘟疫时,也有过这样的笛声...那是...催命的曲子!”

笛声越来越近,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王宁握紧拳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想起钱多多账本上那个神秘的“郑钦文”,想起南山薄荷叶上的砒霜,想起钱多多离奇死亡的现场...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林婉儿收起软鞭,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我去看看。”她足尖点地,消失在夜色中。王宁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暗暗发誓:不管幕后黑手是谁,他一定要查出真相,还青河镇一个安宁。

此时,张娜的咳嗽声再次响起,王宁的心猛地揪紧。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青河镇的夜雾像浓稠的墨汁,将笛声裹成湿漉漉的丝线。林婉儿循着声音掠上屋顶,玄铁软鞭在月光下泛着冷芒。笛声自城西破庙传来,那是座荒废多年的城隍庙,飞檐上的铜铃早已锈死,此刻却随着笛声微微震颤。

她落地时,庙门“吱呀”自动敞开。殿内烛火摇曳,供桌上摆着半块发霉的绿豆糕,糕点旁散落着几枚带血的银针。林婉儿瞳孔骤缩——这正是张阳药师常用的九凤银针,针尖泛着与中毒孩童体内相同的青黑色。

“来得正好。”沙哑的男声从神像后传来。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缓缓走出,月白色长袍上绣着暗红藤蔓花纹,腰间悬着的玉笛还在滴血。他抬手抚过笛子,指腹擦过刻着“郑钦文”的篆字,“王宁派你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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