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晚,载铨又见了沈云峰一次。
此时,载铨觉得自己丝毫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外孙的生父。
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他不能相信这是一个蛮夷所能创造的。
无论是强大的生产能力,还是高产量的农场,亦或是与拥有炮舰的国际海盗形成紧密的合作关系,要让载铨相信,这是一个十万大山的瑶人一手操作成功的,他觉得自己这六十多岁的日子活到狗肚子里了。
所以,他迫切需要一个答案,即使这个答案不能向咸丰皇帝禀明,他也渴望知道。
但是沈云峰还是没有满足他的渴望,无论任何关系,都不能让沈云峰说出穿越的事情,即使同榻而眠的李琳玫,更不消说眼前这位,还是清廷的王爷。
他只能隐晦的,顺着载铨的猜测,自己与外国人有着良好的友谊,但也只限于友谊,并无政治上的勾连。
载铨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与这位已经很明确的属于两个阵营,之间共同的利益只有毓海。但不能因此彼此互相能够抛开身份精诚合作。
保住毓海和依莲的平安,这一点,两人是达成一致意见,隐瞒住毓海的身份就好。
对于沈云峰,载铨只能说,顺天命吧。
满足载铨的愿望,第二天,沈云峰在钦州运输公司安排了一艘蒸汽机船,满载了煤炭和淡水,只载了一些少量的货物。保证一路上不用补充物资,不泄露物资补充点位置,直接送载铨等人从海路回天津。
大清的海禁政策,无论是载铨这样的王爷,还是各部的官员,都没有真正看过中国的海疆,他们也不明白海上领土的含义。
可是,当他们真正的走过这一次,他们才明白,海疆对领土的重要。
从海上看去,陆地是不设防的,漫长的海岸线从船上看过去,任何一处都可以侵略。
而大清的水师,在洋人的炮舰面前,就如玩具一般可笑,就像他们在海口看到的海口营那样,在大炮指向之下,那种挣扎的窘迫和可笑。
海上风景的瑰丽固然让人目眩神迷,但吸引载铨和一批官员的依然是海上来往的船只,那些西洋人的商船高大和红头船、沙船的对比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