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
我笑笑,向着沈湘拱了拱手,沈湘则同样向我拱手回礼。
戏幕起。
戏幕落。
她端站于台上,先前豆蔻年华的纯真笑容于此刻寻不到任何踪迹。
含着秋丝的美眸褪去了台前最后一分稚嫩。
琵琶声自楼中回荡,戏腔凝满腹深情。
她抬起头,立在高台上,宛若雕塑般,遥遥地望着远方。
那眼中尽是悲痛和期盼,一伤一喜的情感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扯不开,却又能让我们这些台下人看得分明。
启口,似是盼君千年而君未到,恰如身求弃逃而心不愿。
花瓷碎兮难相复,两处别离过越湖。
尘阳古道挥手去,草履怎堪断肠路?
起早妆勤盼征夫,西风雪海念家妇。
玉阶羌笛情何续?音信相茫簪不住。
叹那佳人一对而为命数所搁,相思相忆却徒徒相望作骨化石!
终是破镜难圆,碎瓷难复!
琵琶声停,步履移,水袖起。
虽是独角,纵无声乐,可在这偌大的戏台上却感受不到任何单薄。
“夫~君!可要舍我~一人,去矣?”
………………
“三年已矣!夫君!何矣?”
………………
“妖族已定,魔族又起……去时尚是男郎,如今头白了,仍要,戍边!倒不如,倒不如,倒不如让夫君早早死了,用不着再投身这,肮脏事也!妾身,也可早早地,陪你,去~了~”
………………
“夫君……我于此处等你好久好久,等到冬天雷震,夏日雨雪,等到山作平原海为桑田,等到天地重归混沌又重新展开之时,也未等你回来!我就久久地站在这,作一块石头,等你回家之时,便能看到,等你回家的……娘子……”
舞停罢,楼中霎时间沉默下来,唯有窗外飞鸟掠过时的鸣叫声。
我看得到夏绯烟眼中切切实实地泛起了水雾,她此时一起一伏的胸口与被紧紧压抑着的呼吸无不在诉说着其被牵扯起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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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精雕细琢的她此时已无暇顾及自己这时略显狼狈的模样,沉溺于戏曲后的余韵之中久久不能脱身。
赵愠没怎么看过戏,她对戏的态度是尊重,欣赏,但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