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锁链崩裂的脆响刺破耳膜，萧羽的瞳孔猛地收缩。

李瑶左眼迸射的漆黑光柱正将穹顶血凰壁画烧灼出蛛网裂痕，那些斑驳的墨色羽毛簌簌剥落，露出壁画夹层里暗藏的青灰色骨殖。

"契约核心在血凰王脊椎第三节！"李瑶染血的指尖突然转向自己脖颈，指甲缝里渗出的腐毒凝成墨绿色咒文，"但虚空之主的怨魂已经——"

整个幽冥神殿突然发出骨骼错位般的闷响。

七根缠着人发的青铜链从地脉钻出，末端拴着的血玉铃铛同时炸成齑粉。

萧羽后颈的混沌纹路突然发烫，二十年前井底那条锁链的拖拽声竟与此刻铃铛碎裂的节奏完全重合。

"小心！"萧羽拽着李瑶的腰带凌空翻转，三片血色羽翼擦着他的颧骨掠过。

被割裂的皮肤下没有流血，反而涌出暗金色雾气——那是他十八岁生辰夜老瞎子用犀角香烫进他骨缝的守宫砂。

虚空之主的嗤笑从四面八方的神像传来："永恒囚徒也配修补封印？"萧羽这才发现那些斑驳的泥塑全都变成了自己的脸，每尊神像心口都嵌着半块青灰色头盖骨，正是七岁那夜他在李瑶伤口里看见的腐毒结晶。

李瑶突然捂住左眼惨叫。

她半边脸的皮肉开始坍缩成混沌漩涡，发梢凝结的冰晶却泛着血凰特有的金红色。

萧羽嗅到记忆深处的尸臭——和当年井底打捞出的百衲衣上霉味如出一辙。

"抓紧我！"萧羽扯开玄色唐装的盘扣，胸口的混沌纹路竟是用青云村百家线绣成的封印阵。

当他把跳动着暗金光芒的心脏掏出来时，李瑶残破的左眼突然流下两行血泪，那些泪珠在空中凝成二十年前井底青铜链的图案。

心脏与泪珠相撞的刹那，幽冥神殿七十二根盘龙柱同时亮起。

虚空之主附身的主神像发出瓷器炸裂声，泥胎剥落后露出的竟是初代血凰王被十八道青铜钉贯穿的骸骨。

萧羽的心脏突然分裂出无数金线，将那些钉入骸骨的青铜链染成暗金色。

"你以为这是封印？"虚空之主的残魂从血凰王骸骨的眼窝钻出，裹挟着混沌之海的黑色浪涛，"混沌才是万物的归处！"整个神殿的地砖开始翻转，每块砖背面都浮现出萧羽在不同年龄段的画像——七岁跌落古井、十八岁点燃犀角香、昨夜撕开胸膛时暗金血液喷溅的轨迹。

李瑶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

她残存的右眼迸发血凰火焰，左眼的混沌漩涡却将半座神殿吞入虚无。

当她的指甲刺进萧羽裸露的心脏时，那些缠绕血凰王骸骨的金线突然调转方向，将虚空之主的残魂钉在绘满契约咒文的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