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色光芒在萧羽胸口炸开的瞬间，二十年前产房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涌进鼻腔。

他看见自己胎发稀疏的头顶掠过银色产钳，那些缠绕在符文上的脐带正将产道黏液涂抹在李瑶逐渐透明的锁骨上。

"你不过是被选中的容器！"幽冥之主从崩裂的祭坛裂缝升起，血色羽翼抖落沾着胎膜的碎冰。

他指尖凝结的冰锥竟与保温箱输液管形状相同，"真正的血凰王血脉——"

萧羽右眼突然浮现新生儿足印状的混沌纹路，左眼虹膜裂开血凰羽毛的脉络。

他背后尚未成型的金色羽翼扫过祭坛，李瑶残魂化作的虚影恰好坠入他肋下三寸的胎记凹痕。

"容器？"萧羽喉咙里发出两种重叠的声音，像是新生儿啼哭混着成年人的冷笑。

李瑶残留的半截小指突然插入他心脏位置，混沌之力顺着血管沸腾时，那些被篡改的出生证明突然在两人腰间形成青铜锁链。

幽冥之主的冰锥在距离萧羽咽喉两寸处汽化。

祭坛底部传来类似胎心监护仪的嗡鸣，三只琥珀色竖瞳突然淌出羊水状的黏液。

萧羽踉跄着单膝跪地，掌心按住的祭坛砖石显露出产科手术灯形状的纹路。

"当年剖开血凰王心脏的产钳..."李瑶的虚影突然发出带着奶香的叹息，她残缺的右手抚过萧羽后颈尚未闭合的囟门，"原来就是混沌契约本身。"

幽冥之主背后的血色突然褪成婴儿蓝，十二道产房止血钳形状的黑影刺向萧羽的天灵盖。

李瑶左眼突然浮现保温箱编号，她拽着两人之间的青铜锁链翻身挡在萧羽面前，被血凰火焰包裹的小腿踢碎了祭坛中央的婴儿秤浮雕。

碎石飞溅中，萧羽看见初代血凰王的面容在祭坛底部浮现。

那道横贯额头的疤痕竟与自己剖腹产留下的刀口完全重合，而幽冥之主背后褪色的羽翼根部，分明显露着被剪断的脐带断面。

"双生契约不是传承......"萧羽齿缝间渗出掺着胎粪的金色血液，他按在祭坛上的手掌突然长出新生儿特有的握持反射，"是接生！"

混沌风暴从他每个毛孔喷射而出，二十年前本该剪断的脐带突然在虚空疯狂生长。

幽冥之主发出类似婴儿肠绞痛般的尖啸，那些刺向萧羽的止血钳黑影突然调转方向，将他自己的血色羽翼钉在浮现出产房记录表的虚空。

李瑶的残魂此刻完全化作展翅的血凰，尾羽扫过之处尽是带着奶香的火焰。

当她的喙部轻触萧羽裂开的囟门，祭坛底部突然浮起盖着血脚印的《新生儿护理手册》，泛黄的纸页间渗出初乳般的混沌之力。

"不可能！"幽冥之主挣扎时抖落大片胎毛状冰晶，他胸口浮现的出生证明复印件正在被萧羽身上的青铜锁链改写，"我才是被剪断脐带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