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北话压得比蚊子还轻:
“徐排长,蚂蟥钻裤裆了……”
徐天亮听到声音,
连忙瞪了他一眼,
低声呵斥道:
“忍着!
你又不是没见过比这更恶心的场面,
小主,
这点小意思都受不了?”
赵二虎只好闭上嘴巴,
强忍着蚂蟥在身上蠕动的不适感。
终于,他们来到了营地边缘。
透过茂密的草丛,
徐天亮看到了三顶缅式藤编帽在篝火旁晃动,
那是哨兵在换岗。
篝火上烤着的鼠肉散发出阵阵焦香,
与哨兵的缅语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让人感觉有些诡异。
就在这时,徐天亮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
他心头一紧,立刻警觉起来,
不知道这声音会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是赵二虎不小心踩进小水坑。
他立刻学了声野猪哼叫,
没想到竟引来个好奇心重的哨兵,
举着油灯往草丛里探。
“就是现在!”
徐天亮突然压低声音吼道。
赵大虎闻声而动,
如同一只凶猛的黑熊一般猛扑出去。
他那粗壮的胳膊如铁钳一般紧紧地勒住了哨兵的脖子,
手掌则像铁闸一样死死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刹那间,油灯被猛地摔落在地上,
瞬间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只能听到哨兵徒劳的挣扎声,
以及赵二虎那带有东北口音的嘟囔:
“奶奶的,这小子比俺们屯子的猪还能扑腾!”
将俘虏拖回的过程简直惊心动魄。
雨林中的毒蛛在枝头结网,
那绿色的荧光蕈散发着冷光,
映照出缅兵惊恐的面容。
徐天亮手持刺刀,
小心翼翼地挑开对方的衣襟,
只见其胸前竟然纹着日军的樱花图腾。
徐天亮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操着金陵口音说道:
“龟儿子,给鬼子当狗还有纹身?”
随后,审问在临时搭建的雨棚里展开。
克钦族向导老刀用缅语严厉地质问着俘虏,
但那俘虏却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徐天亮见状,
突然毫无征兆地抽出刺刀,
在俘虏眼前晃了晃,
同时用戏谑的金陵话问道:
“知道鬼子为啥总打败仗不?”
刀刃轻轻划过对方脖子,
血珠渗出来染红草席,
"因为他们的狗腿子太多,
比如你这种。"
俘虏的眼神终于松动,
结结巴巴地说:
"我... 我们是克伦民族联盟的...
给日军带路换粮食...
总共有一百二十人,
明天要去纳帕寨征粮..."
他突然指着徐天亮的刺刀,
"别杀我!
我知道鬼子据点的暗哨位置..."
孙二狗突然掀开雨布闯进来,
河南话带着惊喜:
"鳖孙!老子就说能打!
纳帕寨离咱二十里,
中间有条废弃的运木道,
两边都是悬崖..."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敲出声响,
"咱在那儿设伏,
缅奸的运粮队就是活靶子!"
徐天亮踢了踢俘虏的屁股,
金陵话带着得意:
"听见没?
你家二狗哥等不及了。"
他转头望向古之月,
发现连长正盯着地图上的日军据点,
苏北话带着冷冽:
"通知各排,天亮前吃饱喝足。
孙二狗,你带一排、二排,
加上刚刚收容的掉队士兵,共两百人,
随老子去纳帕寨。"
“那我呢?”
徐天亮突然高声喊道,
他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些许不满和急躁。
他操着一口地道的金陵话,
质问着古之月,
“老子辛辛苦苦抓到的舌头,
为啥不让老子去?”
古之月见状,
连忙拍了拍徐天亮的肩膀,
安抚道:
“别急嘛,兄弟。
你带三排保护好伤员,
顺便给詹姆斯中尉当翻译,
这任务也很重要啊。”
徐天亮的嘴巴张了张,
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古之月没给他机会,
紧接着说道:
“放心吧,等打完这仗,
老子肯定让你第一个挑空投的英军罐头,
保证都是好货!”
就在这时,雨在黎明前悄然停歇了。
侦察连的队伍宛如一条长蛇,
在茂密的雨林中蜿蜒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