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走..."沈书瑶最后的声音细若游丝。她的头骨裂开,里面飞出的不是脑组织,而是一本微型《女诫》,书页在空中自动翻动,最终停在记载马皇后白梅绣帕的那一页。
庞瑛的刀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胸膛。这个动作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凝固的青铜黏液重新开始流动,但这次是朝着世子的方向汇聚。朱权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怀中的孩子正在变成引力核心,整个奉天殿的瓦片都开始震颤。
"四哥!别进来!"朱权扭头对殿外嘶吼,但已经晚了。朱棣手持天子剑跨过门槛的瞬间,剑身上的九鼎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九条青铜小龙扑向世子。
最惊悚的一幕发生了——九条龙在触及世子皮肤的刹那突然僵直,然后开始反向游动,沿着来时的轨迹退回剑身。朱棣惊愕地看着自己握剑的手逐渐透明,皮肉下的血管变成了《永乐大典》的目录树状图。
"权弟,这是何等妖术?"朱棣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的天子冠冕正在融化,金线分解成无数"靖难"二字,如蚂蚁般爬满他的面庞。
朱权没有回答。他正死死盯着沈书瑶留下的那本悬浮的《女诫》——在马皇后绣帕的插图旁,浮现出一行先前没有的小字:"白梅七瓣,对应地宫七棺,密钥在烒。"
世子朱盘烒突然停止哭泣。男孩伸出小手抓住朱权的食指,他的指甲盖上浮现出微缩版南京城墙图,城门位置正好对应七颗血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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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小心!"陆铮的喊声从殿外传来。朱权回头看见这位忠诚的亲卫正被青铜黏液包裹,他的嘴巴被金属封住,但眼睛却拼命看向殿顶藻井——那里原本雕刻的龙凤图案已经变成相互纠缠的数据线,正向下垂落试图缠绕世子。
朱权抱起孩子纵身一跃,同时扯开自己的战袍。心口的量子烙印完全激活,投射出沈书瑶预设的最后全息影像:孝陵地宫的立体剖面图,图中第七棺的位置闪着刺目的红光。
"四哥,想要活命就毁掉浑天仪!"朱权将世子塞给冲进来的陆铮,自己反身扑向建文帝的龙椅。年轻皇帝的躯体已经与浑天仪长在一起,龙袍下伸出的数据线如蛛网般布满整个大殿。
朱棣的天子剑突然脱手飞出,剑尖直指浑天仪核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内所有青铜化的文武百官突然齐声诵念《皇明祖训》,声波在空气中形成实体化的文字锁链,将天子剑牢牢捆住。
"没用的...四叔..."建文帝的头颅180度扭转,露出后脑镶嵌的青铜屏幕,上面显示着正在编写的历史:"燕王逆天篡位,宁王助纣为虐"。他的手指插入浑天仪,指节处伸出数据线开始疯狂重写《太祖实录》。
朱权感到一阵眩晕。量子烙印传来尖锐警报——历史修正力正在强行修改他的记忆。他看见自己的手背上浮现出"永乐二年"的字样,而皮肤下的血管正逐渐变成《诸王世系表》的表格线。
"白梅...七瓣..."朱权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血珠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星图。他猛地撕开右臂衣袖,露出隐藏在皮肤下的时空管理局徽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徽记按在建文帝后脑的屏幕上。
刺耳的电子音爆发。建文帝的尖叫声中混着机械故障的杂音,他后脑的屏幕闪现出马皇后临终场景——这位开国皇后从绣帕上扯下七瓣白梅,分别塞进七位亲王的襁褓。
"原来如此..."朱权恍然大悟。他转身对抱着世子的陆铮大喊:"把孩子的心血滴在浑天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