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刘丧,蜷缩在破庙角落时,仿佛一具被岁月抽干血肉的枯骨。
他身形消瘦不堪,宽大的成人体恤衫,空荡荡地挂在他的身上。
肩胛骨突兀地隆起,像是随时会刺破布料。
及肩长发油腻打结,几缕枯黄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遮挡住那双透着警惕和倔强的眼睛。
眼窝深陷,眼珠却如淬了毒的黑宝石,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常年的营养不良,使他的颧骨高高凸起。
下颌骨嶙峋得如同刀削,嘴唇干裂脱皮,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脖颈处,蜿蜒着几道粉紫色的丑陋疤痕,
那是继母用滚烫的开水浇下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隐没在他杂乱的衣领间。
手腕细得惊人,青筋如同扭曲的枯藤,在冷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指节因长期劳作变得粗大,还有些变形。
双手掌心,布满深浅不一的老茧。
当他起身时,佝偻的脊背,在月光下投出歪斜的影子,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轻易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