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乐求求了快停下!铁蛋你长点心吧!】
【太后需要一间安静的房间疗伤(心理的)】
看着太后消失在楼梯拐角,大堂里剩下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但气氛依旧凝重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佟湘玉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被白展堂眼疾手快地扶住。
“掌柜的!您挺住!挺住啊!”白展堂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额滴个神啊…额滴大红袍…额滴天字一号房…额滴小心脏…”佟湘玉拍着胸口,欲哭无泪。
“这下可咋办?太后娘娘肯定恨死额了!会不会…会不会把额们客栈给…给…”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脸色更白了。
“芙妹莫慌!”吕秀才赶紧安慰,虽然他自己也心有余悸。
“子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太后娘娘母仪天下,胸襟似海,定不会因这等无心之失而…而降罪的!我们…我们待会儿好好赔罪!拿出最大的诚意!”
郭芙蓉也凑过来,难得没吐槽自家相公掉书袋,忧心忡忡地说。
“哗擦,这开局也太刺激了。排山倒海都没这么吓人。晏辰,阿楚,你们点子多,快想想办法啊!太后娘娘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
阿楚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小声对晏辰嘀咕。
“老公,太后娘娘这心理阴影面积,得用紫禁城来算了吧?咱们这欢迎仪式…够‘硬核’。”
晏辰捏了捏阿楚的手心,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转向铁蛋,无奈道。
“铁蛋,音乐…可以停了。”
铁蛋这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响指,那雄壮激昂的《向天再借五百年》终于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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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音乐停了!世界清净了!】
【太后:哀家终于能安静地自闭一会儿了。】
【佟掌柜的内心在滴血…】
【秀才又开始子曰了,不过这次说得对!】
【阿楚的鬼脸好可爱!】
【晏辰好淡定!大将之风!】
恰在此时,楼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带着点不耐烦的童音。
“小郭姐姐!这道题到底怎么做嘛!什么‘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烦死了!我宁可去练惊涛骇浪掌一百遍!”
是莫小贝的声音,显然她拿着作业本去骚扰刚安顿好太后、可能正在隔壁房间收拾的郭芙蓉了。
紧接着,是郭芙蓉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点抓狂。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问我?我哪知道啊!我只会排山倒海!这种弯弯绕绕的玩意儿,你得去找你吕叔叔(吕秀才)!或者青柠!她脑子好使!”
“吕叔叔讲得我听不懂!青柠姐姐在楼下!”莫小贝的声音更委屈了。
楼下的吕秀才闻言,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种“终于到我专业领域”的混合着责任感和轻微头疼的表情。
就在这鸡飞狗跳的日常背景音中,天字一号房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了。
换了一身干净素色常服的孝庄太后站在门口。
那身华丽繁复、象征无上权力的旗装和沉重的钿子显然已被卸下。
此刻的她,穿着一身质地柔软、颜色素雅的常服旗装,头发也简单地挽了个髻,只簪了一根素银簪子。
虽然眉宇间那份久居人上的威仪仍在,但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迫人的气势,多了几分真实的疲惫,甚至…一丝茫然。
衣襟上当然没有了茶渍,但刚才那场意外带来的心理冲击显然还没完全消散。
她听着楼下莫小贝和郭芙蓉关于“鸡兔同笼”的争执,又看到楼下众人齐刷刷投来的、带着紧张、歉意和探究的目光。
她的视线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在大堂中央那张八仙桌上——那里,祝无双正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碎瓷片和水渍,佟湘玉则捧着一个新茶杯,一脸忐忑地站在旁边,仿佛捧着个随时会炸的炮仗。
孝庄太后的目光在佟湘玉那写满“我错了求放过”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她轻轻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瞬间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她迈步,缓缓走下楼梯。
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佟湘玉立刻捧着新茶杯,像捧着贡品一样迎上去,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太后娘娘…您…您息怒…都是额不好…额给您换新茶了…刚泡的…您消消气…”
她紧张得手指都在抖。
孝庄太后没有接茶杯,也没有看佟湘玉。
她的目光越过佟湘玉,落在了被祝无双清理干净、此刻空无一物的八仙桌面上。
她沉默地走了过去,在桌旁站定。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猜测这位尊贵的太后下一步是要雷霆震怒还是拂袖而去时,只见孝庄太后抬起手,伸向了自己素色常服的袖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要掏什么令牌?懿旨?或者…暗器?
然后,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孝庄太后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四四方方、沉甸甸、温润洁白、上面还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蟠龙、散发着淡淡宝光的东西。
玉玺?!
【?????】
【卧槽!玉玺!】
【太后要干嘛?颁旨赐死佟掌柜?】
【掏玉玺了!事情大条了!】
【佟掌柜快跑!】
【白展堂轻功准备!】
【亲娘啊!影响仕途升级成影响性命了!】
吕秀才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他都忘了去扶。
郭芙蓉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比刚才还圆。
李大嘴手里的抹布又掉了。
燕小六的手按在了唢呐上,不知该不该吹。
莫小贝忘了她的鸡兔同笼,好奇地探头探脑。
吕青柠小脸严肃,飞快分析。
“物体密度高,体积规则,印钮为螭龙盘踞,符合清早期宫廷玉玺特征…”
白敬琪也忘了装酷,脖子伸得老长。
佟湘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捧着茶杯的手抖得像筛糠,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太后娘娘!饶命啊!额…额真不是故意的!额…”
孝庄太后仿佛没听见佟湘玉的求饶,也没理会众人惊骇的目光。
她拿着那块象征着大清帝国至高无上权力的玉玺,面无表情地、极其自然地、将它……轻轻地、稳稳地,压在了八仙桌桌面中央,一块不知何时铺上去的、用来盖住可能残留水渍的干净抹布上。
玉玺压抹布?
不,众人的目光顺着玉玺往下移。
那抹布下面,似乎还盖着什么东西,被玉玺一压,显露出几根细长条状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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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湘玉离得近,看得最清楚。
她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然后慢慢裂开,变成了极度的茫然和…荒诞?
孝庄太后做完这一切,才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已经石化了的佟湘玉,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此物尚可,压得平整些。”
佟湘玉:“……啊?”
众人:“???”
【压…压咸菜???】
【我看到了什么?玉玺…压咸菜疙瘩???】
【传国玉玺的新用途!get!】
【太后:哀家觉得这块石头挺趁手。】
【佟掌柜的表情!从惊恐到茫然到怀疑人生!】
【咸菜:何德何能!】
【论玉玺的实用性!皇家认证压菜石!】
【历史性的一刻!玉玺下岗再就业!】
死寂。
比刚才茶杯打翻时更彻底、更诡异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同福客栈。
只有莫小贝没心没肺地吸溜了一下口水,小声嘀咕。
“咸菜…早上喝粥正好…”
佟湘玉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看着桌上那块价值连城、此刻却无比自然地履行着压菜石职责的玉玺,再看看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孝庄太后,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大脑彻底宕机,连“额滴个神”都喊不出来了。
阿楚最先反应过来,她猛地掐了一下晏辰的胳膊,疼得晏辰“嘶”了一声,才确认自己没在做梦。
她立刻把手机镜头对准了桌上那块“物尽其用”的玉玺和下面压着的咸菜疙瘩,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家人们!宝宝们!见证历史!真正的历史!大清传国玉玺,在同福客栈,找到了它的第二春——压咸菜!这跨界!这格局!就问你们服不服!弹幕走起来!”
【服!大写的服!太后娘娘威武!】
【咸菜:我身价暴涨!】
【皇家御用压菜石!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佟掌柜:这咸菜我以后还舍得吃吗?】
【建议同福客栈推出‘玉玺压缸菜’,限量发售!】
【太后:哀家只是觉得它压东西挺稳当。】
【论实用主义者的最高境界!】
【这直播值了!打赏!必须打赏!】
弹幕再次被疯狂刷屏,各种惊叹号和“666”(被阿楚的直播设备自动转换成“六六六”)淹没了全息投影。
孝庄太后对周围的反应和空中飘过的文字依旧置若罔闻。
她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平静地转向依旧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佟湘玉,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哀家饿了。”
这四个字如同解冻的咒语,瞬间激活了石化中的佟湘玉。
她一个激灵,几乎是跳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和后怕而拔得更高更尖。
“饿…饿了?哦哦哦!饿了!好!饿了就好!大嘴!李大嘴!死哪去了!开火!立刻!马上!给太后娘娘做饭!拿出你毕生的功力!做…做最好的!最拿手的!”
她挥舞着手臂,语无伦次。
“哎!来了来了!”李大嘴洪亮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的动静。
“太后娘娘想吃点啥?酱大骨?红烧肉?溜肥肠?还是…呃,整点清淡的?”
他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
孝庄太后微微蹙眉,似乎对李大嘴报的菜名不甚满意。
她略一沉吟,开口道。
“御膳规制,过于繁琐。取些清淡爽口、易于克化之物即可。另…”
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客栈众人。
“哀家观尔等行事,新奇百出,倒也…有趣。”
她似乎在斟酌用词。
“方才那…‘鸡兔同笼’之题,可予哀家一观?”
“啊?题?哦!算术题!小贝!快!把你的作业本给太后娘娘!”佟湘玉赶紧招呼。
莫小贝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把她的作业本和毛笔递给孝庄太后,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孝庄太后接过那粗糙的纸张和毛笔,走到一张干净的桌子旁坐下,姿态依旧优雅。
她垂眸看着纸上那道“鸡兔同笼,头三十五,足九十四”的题目,眉头微锁,似乎在认真思考。
那专注的神情,与刚才用玉玺压咸菜的平静判若两人。
【太后要解题了?】
【从批奏章到解鸡兔同笼,这跨界!】
【太后:哀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小…呃,这题有点意思。】
【期待太后娘娘的解题思路!】
【佟掌柜终于活过来了!】
阿楚凑到晏辰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兴奋地说。
“老公!有门儿!太后娘娘好像…没那么生气了?还主动看小贝的作业?这是个好兆头!”
晏辰点点头,看着那位伏案沉思、仿佛回到了熟悉领域的太后,低声道。
“嗯。这位太后,比我们想象的…更务实,也更坚韧。或许,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一个台阶。”
小主,
铁蛋也凑到傻妞身边,用他那独特的、带着点金属质感的磁性声音低语,还故意眨了眨眼。
“亲爱的,看到没?连太后都得学着适应同福客栈的‘惊喜’。看来我们以后的日子会更‘精彩’。”
傻妞那张精致的仿生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轻轻点头,目光却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环境,保持着警戒。
她的核心处理器正在高速分析着太后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评估风险等级已从“极高”降至“中度可控”。
就在孝庄太后对着莫小贝的作业本凝神思索时,客栈门口的光线一暗。
一个穿着捕快服、腰间挎刀、手里还拎着个鸟笼的身影晃了进来,正是刚巡街(或者说遛鸟)回来的邢育森邢捕头。
“亲娘啊!”邢捕头一进门,习惯性地先嚎了一嗓子,目光习惯性地扫视全场,寻找可能的“影响仕途”因素。
当他看到端坐在桌旁、穿着素雅却难掩贵气、正对着张破纸凝眉沉思的孝庄太后时,尤其是看到太后旁边桌上那块被当成压菜石、却依旧宝光莹然的玉玺时,邢捕头的眼睛瞬间直了。
他指着那玉玺,手指抖得像抽风,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了调。
“那…那那那…那是个啥玩意儿?!龙…龙纹?!亲娘啊!这…这这这…私藏龙纹器物!僭越大罪!要杀头的!亲娘哎!这影响仕途啊!大大的影响仕途!完了完了!小六!快!快保护现场!上报!赶紧上报!”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喊着,一边就想往门外跑,仿佛那玉玺是个烧红的烙铁。
【邢捕头:我发现了什么!我要升官了!(不,是完蛋了)】
【哈哈哈邢捕头永远在仕途的钢丝上跳舞!】
【玉玺:我压个咸菜而已,至于吗?】
【太后:哀家的印,你有意见?】
【邢捕头:亲娘啊!这仕途没法要了!】
这突如其来的咋呼,瞬间打破了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
孝庄太后被打断了思路,不悦地抬起头,冷冷地扫了邢捕头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天然的威压。
邢捕头被这眼神一扫,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刚迈出去的腿僵在了半空,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脸都吓白了。
佟湘玉赶紧冲过去,一把拉住邢捕头,压低声音急道。
“老邢!闭嘴!别嚎了!那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呃,压菜石!没事!没事的!你快别嚷嚷了!”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给邢捕头使眼色。
“太…太太…后?”邢捕头看看佟湘玉,又看看一脸冰霜的孝庄太后,再看看桌上那“压菜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终于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
他腿一软,“扑通”一声,这次是真的跪下了,声音带着哭腔。
“太…太后娘娘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小的…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他连滚带爬地就想往门外溜。
“站住。”孝庄太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邢捕头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门口,保持着半爬的姿势,冷汗涔涔而下。
孝庄太后没再看邢捕头,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莫小贝的作业本上,拿起笔,蘸了蘸墨。
笔尖悬在纸上片刻,似乎在回忆某种久远的解题方法。
然后,她手腕沉稳地落下,在纸上工整地写下几行娟秀中透着风骨的小楷:
“设鸡为x,兔为y。”
“则有:x + y = 35。”
“2x + 4y = 94。”
“解之……”
她写得专注而流畅,仿佛回到了当年教导幼年康熙演算筹策的时光,全然不顾旁边地上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