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钟甯垮着脸,眉心皱得紧紧的。
张蔚岚咬了咬后槽牙,手从兜里伸出来,揉了下钟甯的眉心:“怕你听了不舒服。”
钟甯又无话可说了。
他去给舍友买了一兜炸串,张蔚岚一直陪着他。两人在路口分开时,钟甯忽然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缺钱了?要是缺钱的话......”
张蔚岚没说话,站在路边看着钟甯。冰冷的夜风呼啸而过,将他额前的碎发扯乱。
钟甯的喉咙发梗,他想说:“缺钱可以让我妈帮忙。”但他说不出来,对上张蔚岚那双黯淡的眼睛,他好像沉溺在黢黑的深海里,连呼吸都费劲。
张蔚岚没回答,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上车吧。”
这一路上钟甯心不在焉,魂儿似乎被挂在处刑台上打飘儿。
回到宿舍,钟甯将手里的炸串扔给舍友。
舍友立刻“嗷”一嗓子,赞扬钟甯“伟大”。舍友叼着一串鱼饼,仰头和钟甯说:“多少钱?加上来回打车费,我给你。”
“不用了。”钟甯没精打采地应了声,踩着梯子翻身上床,脸对着墙躺下。
一屋舍友全懵了,三人面面相觑,碎碎念叨。
“怎么了这是?”
“心情不好吧?和媳妇吵架了?”
“不知道啊......”
钟甯叹了口气,瞪着惨淡的白墙,心说:“我对张蔚岚不够好。”
他要怎样,才能少一点心疼,才能把最好的,全部给张蔚岚?钟甯头一遭发现,自己居然一无是处,一穷二白,就连心尖上的人都捂不明白。
钟甯翻了个身,又叹口气。
众舍友:“......”
钟甯在床上装死,其实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一片空白,搁那儿躺着神游。快十一点的时候,他忽然回魂儿,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床的舍友被他吓了一跳:“我去......你干嘛啊?”
钟甯踩梯子下床:“回家。”
“啊?”另一个舍友刚洗漱完,正端着洗脚盆进屋,“回家?有急事?你家不是挺远吗?这都要十一点了,差五分钟门禁,你今晚不回来了?”
“不回了。”钟甯已经穿好了外衣。
舍友:“那你明早赶得回来吗?明早第一节 是于教授的课,本学期最后一节,要收小论文。”
“赶不回来就翘了。”钟甯又套上靴子,“论文在我桌上,你们帮我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