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不可置信,“疯犊子了?铁定会扣分的。”
“扣吧。”钟甯笑了笑,推门走人。
“......”
他就是疯犊子了。他现在想见张蔚岚,想抱张蔚岚,想亲张蔚岚。要是不能,今晚儿他就得死宿舍里。
钟甯出校门,打了个车直奔三趟街。回家。找人。
另一边,张蔚岚检查完小欢的作业,叫小丫头先去睡觉。小欢那屋的灯关了,张蔚岚窝在自己卧室,搁书桌前又坐了一个小时。
他今天有点儿累。晚上和钟甯......也算是不欢而散。张蔚岚盯着手边的数学题,越看眼睛越疼,但他还是撑着眼皮做完了一张卷子,对好答案批改过,才关上灯准备睡觉。
钟姵和严卉婉已经睡了,钟家的灯全关了,院子里安安静静。
严卉婉今晚炖的排骨汤,给小欢喝得满嘴油。
钟姵和严卉婉都对张蔚岚很好。张蔚岚也知道,只要他开口,钟姵会不求回报地帮他。
但这不是一回事。人一旦孤孤单单,就必须坚强独立,不然迟早有一天,会腐烂,会报废。他怕那样。
张蔚岚比谁都明白,那些依靠不属于他,他就不能觊觎希望。他怎么敢呢。
另外,还有钟甯。
钟甯。
这两个字是他的唯一的火种,他就更不敢了。他正视自己的卑劣,他真的太想要钟甯,于是更不敢......求钟家对他多一丁点儿好。现在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
这是个死结,他怕一切会被自己搞砸,扽裂,面目全非。
他是恩将仇报,怯懦不堪。他贪得无厌,他不是东西。
张蔚岚躺在床上,挺着一个姿势太久,胳膊压麻了。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身体要命得疲乏,却没有什么睡意。疲惫折磨着躯壳,精神却不得安歇。
张蔚岚翻个身,右胳膊已经麻得没知觉了。他瞪着窗帘,厚厚的一层布,一动不动,那是一对沉默的死物,遮蔽住视线。
突然,张蔚岚听见窗户拉动的声音,紧接着,窗帘居然动了下。
张蔚岚猛地从床上翻起身,瞪着窗帘看,不消两秒,一阵寒意迎面扑来,冷白的月光撞进来,钟甯从窗户后头钻出脑袋。
张蔚岚:“......”
这人总是这样翻他的窗。总是这样。乐此不疲。
钟甯朝张蔚岚比了个“嘘”的手势,蹲在窗台上,给窗户关上,压低声音说:“小点儿声,我偷偷回来的,在院子里跟做贼似的,就怕被大朵子发现,把我妈和外婆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