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走在甬道上,耳边回响的还是二人亲近时候的种种声音,虽然轻声微小,又沉重得让她无法忽视。
眼底忽然出现了一双鞋,惜慈顺着这双鞋抬起头,视线往上移。
原来是常以宁站在她面前,眼尾微微上挑,讽刺带着些不屑:“祝医官这是怎么了?”
惜慈眼下没有空在这儿陪他耗着,还要跟人解释清楚这一切来龙去脉各种渊源。只是侧过身子从他身旁走过去,可是她往哪边移,常以宁就往哪边挡着人让她没法子走。
偌大偌宽的甬道,她不信常以宁是当真被她挤得没有地方走。眼下种种反而摆明了就是存心在此处拦住她看她的笑话。
惜慈:“常大人有何吩咐?”
常以宁掀了下唇角:“见着周寻和他心上人亲近了?”
惜慈没做声,只是听到此事忍不住下意识背过头去的动作就已经替她回答了一切。
常以宁:“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怪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已经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让你用此事帮我们的三殿下得手,顺带着让周公子死心,还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带人捉奸,毁了程锦书的名声。一石三鸟。可你呢,一件都没办成。”
惜慈狠狠地咬住下唇强忍住不让自己当着常以宁的面哭出来。
“可眼下,周寻和程锦书成了好事,梁宣被送回了殿中。哎。”他一手按在惜慈肩膀上,轻轻叹息一声,“你到底是哪里比不得程锦书?”
惜慈听到他后半句,霎时忍不住心中满腔委屈,眼泪就掉落下来。
常以宁拧眉,还是从怀中抽出来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惜慈接过来擦,想着递还给他,常以宁直接道:“不要了。”
见她这般经不起三言两语,便很无趣的离开了。
惜慈站在那里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到底是哪里比不得程锦书。
从前他只当周寻待她是惺惺相惜,不过是可怜同情她突然之间被灭门,间或带着一星半点的因为程章明里暗里的帮助对程锦书的亏欠,可是现在看起来,根本就不是那般。甚至可以笃定的说,周寻一定是真的心悦程锦书。
可是,那她又算什么呢?恩人还是朋友?
和周寻在崖底经过的那些时日,他为她种下的那些风铃草,还有带着她来陨都百般照料帮衬,又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