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涴仙看着这蚊香的包装盒,花里胡哨的,画玉兔嫦娥。他想广寒宫也不知有没有蚊子,嫦娥等人时,岂不也要尽心拍蚊子?否则是多么烦人的事呢!
乔涴仙看着蚊香飘一缕烟上来,心思朦胧地揣测广寒宫秘闻,恍然间就记起了一件事:元吉冲他眨了眨眼睛。
乔涴仙原本弓身伏案,此刻忽而将背挺起来了:这人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拉倒!有话说,也是他来找我!
但如此一想,乔涴仙的少许良心又有一些抗议:人可刚从虎口底下捞了你一回呢!
于是乔涴仙这位冒牌嫦娥,在夜里摊市散去的时候,出了书房的门。
元吉站在窗下,在渐渐散去的人潮里仰起了头。
乔涴仙的房子里,为了他的方便,紧要的地方皆设了缓坡。他下到一楼,路过侍应房,管家眼见着他,追上几步去,又被他一抬手:“不必了。我出去看看,即刻回来。”
乔涴仙实想不明白自己缘何摸着黑,要出来跑这一遭。他端好了架子,见着元吉,假模假样地一咳嗽。元吉站在墙边,靠坐在他的水车上,听见这一声,水车就轻微地一响:没坐稳。
“你有何贵干?”乔涴仙隔了他四五尺,不进前了。
地上卷了风,风里就带笑。元吉水车上的灯,此时将他的面貌描画出来:“我什么贵干?我也没找你啊!”
乔涴仙的轮椅当时就转了向。元吉的水车随之重重地一响:他跳下来,大步流星地抓住了乔涴仙的扶手:“瞎说的,瞎说的!”
乔涴仙凭一张轮椅,很难与其手臂抗衡。元吉面对面地,俯下身来,朗声一笑:“你来得这么晚,茶都卖完了!”
乔涴仙看了他一眼,随之就低下头去:“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