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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剪了一半的盆栽重重搁在桌子上,章陌生立刻找补:“因果报应,我现在不是遭报应了嘛!你就别生气了。”

他的背上留下了大片的无法复原的伤疤,狰狞且丑陋,我有时在床上抚摸他的背,指尖都颤抖。

后来桑杰约他出去,据说是跟家里断了关系,心情郁闷。

章陌生陪他喝了一夜酒,回来哇哇地吐,我一边用湿毛巾给他擦脸一边批评道:“知道自己酒量小还喝这么多,你不要命了吗?”

章陌生接着哇哇地哭,涕泗横流地趴在我膝盖上擦,我正要将他推开,他紧紧地搂着我的腰说:“我好羡慕他。”

“为什么?”我摸着他潮湿的头发,“你也想挨打了?”

故意这样说,是因为我猜,他大概是想家,想父母了。

章陌生摇摇头说:“我好后悔……”

“?”我不明白,“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早点跟你说明白,要跟你在一起,认真地在一起。”

他抱着我的腰呜呜地哭,“我后悔死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轻叹一声,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其实,现在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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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长公路,机车终于驶达目的地。

那是一座掩藏在郊外绿林中的医院。

我从车上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门上的标识,扭头看他。

这是家私人医院,位置隐秘,往来人少,但都是非富即贵的出身。

章陌生找了个地方停车,拉着我的手进去。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