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原来他们一家老小都住在那里,刘美芳原来还有个小孩儿,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房子卖了,邻居说好几年前就没再见过她人了,”戴海叹了口气,“估计那时候就染上毒了。”
“行,您来的时候通知一下救护车吧,看她这样子,估计也跑不了了,慢慢过来都成,”田鹏的脸上也愁云惨淡,“谢谢了。”
田鹏谢戴海,是谢他把美芳的背景告诉自己,也是谢他故意来得慢,为拍摄留出了富余的时间。
“走吧,进去了,早拍完早收工。”陶树拆了一片薄荷糖放进嘴里,压住作呕的生理反应。
再进房间,陶树和田鹏都有了心理准备。
美芳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靠着那个看不出颜色的枕头,瘦骨嶙峋的手上夹了一支烟,正在吞云吐雾。
天知道她是怎么从床上坐起来的。
陶树拖过墙角的一把木头独凳,坐在了美芳的床头。
房间狭小得转不开身,陶树一坐下,膝盖头就要碰到污糟的床单边缘,离得太近,陶树又发现了美芳皮肤上的几处毒疮,那些疮口在这样的环境下难以愈合,散发着腐败的味道。
“我们准备开始。”陶树翻开了随身带着的笔记本。
“开始什么?”美芳眼神涣散迷离,盯着陶树看了一会儿,“你谁啊?”
陶树和她对视,从她脸上看不出半点耍赖的意思,才确定她是真的记不住了。
化学物质已经摧毁了她的大脑。
“我是灯红的许飞,我来采访你,和你聊天,刚才还给了你五百块钱,”陶树凑近了一些,让她看看自己的脸,“还记得吗?大概十分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