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问,我们院里还有美术史研究室吗?”
“那当然你说什么?”他跳了起来,“余闻,你是和时代脱节了?文学艺术类的院校早就被政府强制关停了,什么历史都存在原子级芯片里,这是理性的世界!哪有什么美术”
他坐下碎碎念着,我对墙角的政府专用ai道:“花火,煮杯咖啡。”
“去作劝导工作了?”艾伯特闭着眼,“让我猜猜,是个美术学院的老学生吧。”
我没说话,他接着道:“让他去学编程,调来这个温室去检修得了,那边缺人手。”
“可是”
“你真当自己是圣人了?小朋友,这个社会需要什么,你不知道吗?那些无用的花里胡哨的东西,见他妈的鬼吧!烦死人了。”
艾伯特最近非常烦躁,因为他在远程负责巴黎的卢浮宫改造——联合国决定,把那座装满文艺珍宝的博物馆改建成科技馆。
咖啡煮好了。我倒了一杯给他,吸了口气,道:“我们的社会规划,真的正确吗?”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像没睡醒一样。
我没有再说下去。
回了宿舍,我思考很久,最终还是向幸若渡发了邀请信息。我希望他能到地面上,到温室里走一走,如果他能接纳这一切,那就最好不过。
他很快地回复:“收到,感谢万分。”
我把信息窗口弹走,靠在桌边坐下来,从一叠平板储存器下面艰难地抽出一本发黄甚至变黑的纸质书——这算是文物,我的大学教授送的。
封面是他用轻质材料包好的,题了两个大字:礼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