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起身，轻轻将病房内的窗帘拉紧了一点。

护理chuáng上的人像是有转醒的迹象。

病房内很静，能听见的手指在桌上摸索的窸窣响动，周深转过身的时候，刚好对上白妈注视的目光，平静且木然。

这是一个并不混沌的眼神。

周深觉得呼吸一滞，比起随时都可能bào起的打骂，他更怕对方再经受什么刺激。

周深小心谨慎的倒退着朝房门走，就在快走到门口时被她叫住。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目光仍旧是有些木然的，声音很虚弱，但吐字清晰。

“公司不忙了？过来啊——”

白妈微微支起一点身子，想从护理chuáng上下来，周深生怕她从护理chuáng上摔下来，硬着头皮走近了一点，白妈没有再起身的动作，而是坐在chuáng上，异常关切的小声开口询问：“冷不冷？”

周深暗自抹了一把额前的热汗，却更心虚：“不冷……吧……”

“阿程，你帮妈倒杯水……”

周深不确定她此刻的意识是否清醒，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从桌边战战兢兢的倒了半杯水过来。

他脑子像绷着一根弦，看着白妈略微仰着头将水喝完。

好在护工赶回来的及时，周深如遇救星，匆匆从护理chuáng边被接替下来，身影快步闪进走廊。

“认你了？”

护工站在病房门口，隔着探视玻璃看了一眼护理chuáng上睡着的人，转而朝周深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能认人就是有好转。”

周深靠在窗户一侧，脸色难堪：“认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