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彻斯特的晨雾还未散尽,卡灵顿基地东墙的涂鸦已被刷成巨幅海报。
喷绘师正给“1997.7.1”的烫金日期上色,画面里贝克汉姆与欧伟伦背靠背而立,背景是太平山顶飘扬的紫荆花旗。
青训营传来鼓乐声,二十个云滇省山区来的孩子握着铜制唢呐,正跟苏格兰风笛队排练《东方之珠》。
“刘生,港府发来邀请函。秘书递上烫金信封,“回归典礼的文艺汇演……”
“知道了!”刘述栋摆摆手,目光依旧盯着监控屏幕。
屏幕里,欧伟伦正在禁区边缘练习弧线球。
少年后背那道结痂的伤痕随肌肉起伏,像条蛰伏的龙。
一年前他还是一个踢野球的孩子,如今他的任意球成功率已逼近58%。
欧冠第二回合,老特拉福德更衣室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坎通纳突然用粤语哼起《男儿当自强》,法兰西人如今是个华夏通。
贝克汉姆对着镜子调整新剪的发型,脖子上却挂着一枚平安符。
这些细节将在三天后登上《经济学人》封面,标题是《当英格兰人遇上东方玄学》。
比赛第88分钟,欧伟伦替补登场时,南看台上突然展开三十米长的紫荆花旗。
拜仁后卫的钉鞋重重碾过少年脚背,主裁判却吹罚假摔。
刘述栋愤怒地扯断了手上的佛珠,檀木珠子滚落在贵宾席地毯上,散落了一地。
加时赛的最后一分钟,欧伟伦在中圈稳稳接住舒梅切尔势大力沉的手抛球。
这一刻,当九龙城寨斑驳的砖墙和喧嚣的街巷在欧伟大伦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只见他突然动了,如游龙般连续晃过三名拜仁防守队悍将。
面对出击的拜仁门将,有“狮王”之称的卡恩;
年轻的欧伟伦却面色坚毅,他在高速带球中先是左脚向左前方跨一步,同时重心略微左移,然后右脚也向右前方跨出一步,然后左脚再做一次,就像一只正在左右摇摆的巨钟;
最后,他就这么晃过了失去了重心得拜仁门将卡恩,然后,再用右脚轻轻地一推。
“Goooal……”
当皮球入网窝的瞬间,现场的解说员都惊呆了,“oh,mygad,mygad,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钟摆过人,这是钟摆过人,他就是罗南尔多吗?”
“Goooal……”的声浪瞬间席卷整个老特拉福德,七万多名球迷的欢呼如同火山喷发般震耳欲聋。
转播镜头敏锐地捕捉到刘述栋正弯腰捡拾散落的佛珠。
等他直起身来,映入眼帘的却是看台上正在此起彼伏的巨大人浪。
直到抬头望向球场大屏幕的回放,刘述栋才恍然大悟——自己竟错过了这个足以载入俱乐部史册的绝杀时刻!
……
更衣室淋浴间蒸腾的水雾里,欧伟伦后背的伤疤泛着红光。
刘述栋递来冰镇王老吉:“知道天才真的多,我为什么要大力培祥你吗?”
少年摇头,易拉罐上凝结的水珠滴在更衣室地砖的曼彻斯特城徽上。
“九龙城寨拆迁那年,你在废墟里踢的塑料球。”刘述栋点开电脑里的视频,画面里八岁的欧伟伦正用膝盖颠着可乐罐,“那种在绝境里找乐子的劲头,才是足球的真谛。”
刘述栋把笔记本电递给给欧伟伦让他自己看:“下个月我们要带青训队去大屿山集训,你顺便教教他们怎么踢电梯球。”
几天后,刘述栋返回香江。
等他的专机穿越云层时,刘述栋摊开《金融时报》。
财经版角落里的小标题让他瞳孔微缩:“伦敦金属交易所惊现汇丰银行……”。
舷窗外,电离层闪电照亮刘述栋嘴角的笑意。
这抹笑也许将在四十八小时后出现在《卫报》的头版,配文是:“东方猎手正在疯狂收购英伦资本”。
晨光刺破维多利亚港的雾气时,刘述栋的黑色劳斯莱斯轿车已驶入中环地库的专用电梯。
电梯显示屏跳动的数字像期货市场的K线,他松了松深红色领带,金属袖扣在监控镜头下闪过冷光。
二十五楼作战室弥漫着牙买加小粒咖啡的焦香,六块大屏幕组成的数据瀑布前,三个交易员眼窝泛青。
“LME期铜三个月合约空单增加27%,”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声音沙哑,“汇丰质押的仓单有42%在鹿特丹仓库。”
刘述栋的拇指摩挲着青瓷茶杯,杯底映出他眼角的纹路。“启动B类账户,用迪拜离岸公司接伦敦的抛单。”他忽然用茶杯敲了敲大理石台面,“等等,先让《南华早报》发条快讯——就说我们在接触渣打银行执行董事。”
伦敦金丝雀码头。
汇丰全球大宗商品主管克劳馥扯下耳机。
她身后的交易大厅此起彼伏响起红色警报,铜价曲线正以45度角直插云霄。
“查清楚'亚太银行'在鹿特丹的仓储关系!”她将星巴克纸杯捏得变形,“通知LME,我们要求提高保证金比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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